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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馨見大哥突發變故,心急如焚,淚珠兒掉了下來。

曹笑俊俏俢長的臉龐和曹馨有點神似,彎月形的嘴角上翹好像在偷笑,忽地睜開一隻眼睛偷瞧淚濕的曹馨,哈哈大笑道:「小妹!妳又上當了!大哥好的很!」曹笑得意得眉飛色舞。他每次都利用妹妹的關切之心,裝死戲弄她,所謂關心則亂,她急得連基本的查探都忘了,只是一味心急,所以曹笑屢試不爽。

曹馨受騙,轉頭不理哥哥,直生悶氣。

曹笑婉言道歉起不了作用,突然間叫道:「妳看我像不像我們的家徽,一尾活跳跳的綠龍!」一躍而起,想魚躍龍門,不料傷勢巨痛,唉啊一聲,又跌坐在地。

曹馨莞爾,關懷道:「要不要緊?痛不痛?」

曹笑皺眉欲哭道:「痛!痛死我了!怎不痛!」曹馨知他做作,不搭他。曹笑續道:「不痛的話,我怎會從一條天上飛的龍,跌成一條坐在地上的蟲。」

曹馨道:「這可是一條特大號懶蟲,還特別愛哭愛叫的討厭蟲!」

曹笑也不反駁,尖聲道:「誰叫我老爹名字不好,他叫『不移』,我從小就愛哭愛叫,妳從小就愛讀愛寫。他叫『不移』,咱倆聽到,當真遵令,不敢移,到大還是一個性兒。」

曹馨又好氣又好笑,罵道:「自己不爭氣,還怪到老子名字上頭,你羞也不羞?」

曹笑顧做忸怩態,舉起蓮花指靠在下巴,眨眨鳳眼,楚楚可憐,像個弱不禁風女子,學女音道:「人家可羞死了,比我家的小妹還害羞!妹妹應該換我來當才是。」

曹馨笑道:「你已經從曹大爺退成曹二爺,難道還要退成曹二妹不成?別再瞎攪和!爲什麼那叫聖姑娘的要尋你晦氣?」

此時曹五急急跑來。

曹馨馬上收斂起剛才輕鬆的神態,恢復一副高高在上的驕傲模樣。諷刺道:「我說曹五哥,你是跑到酒吧跳一圈舞才過來嗎?你曹二爺都死過一次起死回生了。」

曹笑知妹妹在下人或他人面前是另一副臉孔,只有跟自己單獨談話時才能恢復輕鬆本性,他早習以為常,見怪不奇。笑道:「曹五,你這次又肚子痛去拉屎了吧?這屎可是又臭又長,連二爺我在這兒都聞的到。」

曹五漲紅臉,低聲道:「二爺,你最知道老五,老五一見你出事就急得...」

「屁滾尿流,逃命去了。」曹笑不待他說完,搶先說了。然後敲他頭喝道:「去旁邊罰站,面地思過!」

曹五急忙點頭如搗蒜,他知曹笑要他去罰站,自是原諒他了,趕緊跑到噴泉旁低頭向地思過。

這時或躺或坐在地上的八名漢子仍在低吟,不敢有所蠢動。曹馨視之不理。曹笑倒覺奇怪,心道:「怎這八條狗不走,賴在這兒,莫要咬人。」

曹馨催促曹笑趕緊陳述事發經過,曹笑忽覺肚子空空,才想起尚未晚膳,曹馨此時亦是飢腸轆轆。自從失去洛神酒吧,曹馨便發誓除非再掌酒吧,否則今世再不踏進酒吧半步。曹笑深知妹妹脾氣,要曹五去洛神酒吧端了兩碗麵、幾碟小菜和兩杯『素女紅妝』,和曹馨在噴泉前席地而坐,要曹五自去解決晚餐後再罰站,兩人邉吃邉說。

曹笑夾麵吹涼就口,滿嘴塞滿食物道:「小妹妳是知道的,做哥哥的整天不務正業,東逛西鑽,南聊北談,無所視事,遊手好閒便是我最大的工作。」

曹馨麵剛入口,一半還在口外,抬起頭瞪一下哥哥,只見他臉不紅氣不喘,還略帶得意神情,好似整天遊蕩是理所當然,不免有氣。不悅道:「哥─,你一句話就把責任推的一乾二淨,何時才能振作些,曹家的豐厚產業還需要你大展身手!」

曹笑差點噎到,狂咳一陣,把口中的碎麵噴得滿地,兩隻眼驚詫若圓球,須臾,猛揮手道:「別...別...別,我是不行的,生來不是那塊料,要我裝神弄傻我第一,要我正襟危坐處理公文,斥訓部下我是做不來,妳看!我連一個曹五都管不來,危急時給我臨陣脫逃,我也拿他沒皮條。要我管成千上萬個曹五,就算我有五顆頭都不夠用,一定亂成一團糟。嘿嘿!我是天生享福命,靠著父親和妹妹,我即能翹著二郎腿過快樂的活。」

曹馨道:「哥─」曹笑打斷她的話,道:「別再提那些令人吃不下飯的蠢事,來喝一杯。」兩人端
起素女紅妝啜一口。曹馨知若再提,曹笑便要翻臉,當下禁口。

曹笑接剛剛話題,道:「就在我不知有何閒事可打發,那屎遁曹五提議道:『不如到洛神酒吧賞夕陽?』。怪都怪那曹五,他不提則已,一提便勾起我美好的回憶。那倚欄而坐,河風輕拂,幽草香花,隨風飄鼻,那滋味兒真如人間仙境。」他瞇起眼,彷彿正在享受這一切。續道:「夕陽西落,紅豔欲滴,金珠灑落一葉扁舟,漁立船首,漣漪拖尾,鴉雁翔飛,鼓翼歸巢,多麼美的一副圖。」他張開眼道:「一不做,二不休。和曹五驅車來酒吧。酒吧冷清,和曹家時代簡直有天壤之別。可見得父親和妳真有經營的天份,別人想染指酒吧,哼!指頭都被酒泡爛了。還真虧他門可羅雀,我才有雅座可坐,可達成夕賞之幻。如像之前人山人海,序號排隊就座,雅興早被汗水味沖淡了。呵呵!真感謝豬頭經營團隊!」他的語氣有幾分酸氣,爲的是受訛詐失去酒吧的憤恨。

曹馨道:「我猜你點了『七杯詩吟』。」

曹笑笑道:「此情此景唯有『七杯詩吟』方增逸趣,可惜那『七杯詩吟』有點走味,過於酸澀,風流飄逸詩人頓時變成了酸秀才,分毫之差,續之千里。可真真掃興之至。這種墮落咱家曹洛神名聲的事怎可發生?於是我要曹五找來櫃檯調酒師,一問之下才知客人稀落,其中一味葡萄酒開封過久導致氣味酸化,我忍不住斥責他兩句,他氣呼呼的用抹布擲我,哎喲!那可是五味雜陳,不知多久沒有徹底清洗。然後直碌碌走下樓去。唉洛神蒙塵,身為後代不禁掬一把淚。」說到最後竟有幾分悲悽。

曹笑此時夾上一塊豬頭皮,憤道:「真想吃了那豬頭,竟然將清新高貴的洛神搞成骯髒酸氣的村婦。」義憤填膺地吞下那塊豬頭皮。

曹馨笑道:「我恨不得戳那豬頭的皮,嚼他的肉!」說著用筷子猛戳一塊帶肉豬頭皮,接著狠狠大口的咀嚼。兩人相視,哈哈一笑,又飲一口酒。

發洩完,曹笑續道:「後來樓下傳來一陣噼哩聲,整間洛神館被踩的上下晃動,原來是那八條惡犬先行來到。」指著旁邊呻吟的大漢。「過沒多久那個整臉畫貓,唉!好好的一張臉偏偏塗成貓的惡女人進來。只聽一聲響,館子上下一搖,聽到『恭迎聖姑娘』,明明就是花貓妹,還給自己取什麼聖姑娘這樣好聽的名號,花貓妹道:『給我你們這裡景觀最好的座位。』,那酒保似乎沒搭理她。啪啪兩聲後,酒保領著一行人搖擺而上。那酒保雙頰紅腫印著指掌印,一隻手捂在上面,眼角含著眼淚。他領著他們走到我座位前,手一指道:『這是本店的天字第一號座位,已經有人先佔了。』花貓妹不悅,責他辦事不力,啪啪又是兩巴掌,喝道:『滾回櫃檯,馬上給我上酒。』我心裡暗道:『明明就是個大老粗,連酒品酒名亦不知,還裝什麼附庸風雅。』,就在當兒,一名大漢朝我桌上一捶,酒杯都給捶倒了,酒倒的四溢,還好是臭酸劣品,不然真可惜了。『聖姑娘駕到,還不趕快滾!』。」

曹馨插道:「你當真就趕快滾了?」她雖知哥哥膽小怕事,但總幻想他能有男子氣概的一天,所以忍不住搶先問。

曹笑道:「當然!滾便滾,好漢不吃眼前虧,八個巨漢站在面前,好似天要塌下來似的。那曹五早已見機躲到桌子底下溜出去,我順手一拉才發現他不見了。孤立無援的我只能留的青山在,不怕沒柴燒。滾蛋了。」

曹馨搖搖頭,不知該讚揚哥哥好脾氣,還是嘲笑他膽小如鼠,竟能忍受別人的侮辱,他可是堂堂三大家族之一曹家的公子啊,父親知道不知會做何感想。她不自覺拿他和劉海相比,雖然那個魔智障魔力低下,甚至比不上哥哥,可是那小子蠻有個性,不輕易屈服,敢挑戰強權,有股魔智障的呆勁,她不禁覺得他有點可愛。突然間她發現自己怎會有這種想法,不自覺道:「不行!不行!我怎會有這種想法?」

曹笑見曹馨無來由的自語,愣一下,丈二金剛,分不清頭緒。問道:「怎麼回事?」

曹馨回神,不禁臉紅,她突然奇怪自己怎會臉紅。忙道:「岔了神,分了心。接下來怎麼樣?」她趕快岔開話題,避免曹笑見異追問下去。

曹笑見妹妹紅暈,深感奇怪,哪知她心思早轉了一圈,被她帶著話題忘記提問。續道:「我全身發抖低著頭穿過兩排大漢之間,剛碰到花貓妹,我實在很好奇是哪個女人有這麼大的排場?不自主的揚頭望了她一眼,乖乖不得了,居然有人把臉畫成花貓,我忍不住多望了一眼。就這麼一眼給那花貓女瞧見了,她怒道:『看什麼看!沒看過女人化妝嗎?』。我知事情不妙,加速離去。只聽她在背後道:『拖出去打!』,我迅疾跳下樓梯,沒料腳勾到扶欄,整個人真從樓梯『滾』下去。八大漢擒住我,將我抬出至廣場毒打一番,豈知花貓女怒氣難消,連酒也不用喝了,唰唰!數鞭抽在我身上,我疼的叫阿爸,抱頭縮在地上。後來妳就來了。」

曹笑用手捏起一粒花生擲至半空中,張開嘴將它接入口中,邉嚼邉道:「明明是她自己將臉畫成花貓,還怕人家看,更凶巴巴的欺人,看來是個醜女人,自卑感造成心理不正常。」

兩人又說了 一會兒話。曹馨覺得時候不早,還有許多功課要做,便道:「回家吧!」提起飛天帚跨步欲離。

忽然一隻手拉住曹笑,曹笑驚得跳了起來。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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